川江号子在回荡
“拉船的人儿犹笨如牛一样,拉起船儿汗水眼泪一起流,问你拉船为啥起,是为儿为女为了婆娘要吃莽莽(饭)有口饭吃。”
看了1945年纤夫拉船AI复原图配上赤水河配上纤夫王吉富的号子这个小视频,我震撼了。
悲怆的号子,缠绵悱恻,带着隐忍、希望,还有呐喊,在狭窄的山谷间回荡,直击人心。
“你要来要来各自来哦……呀喂哟——嘿吭——耶诶——诶——”
一群衣衫褴褛的纤夫正吃力地行走在岸边的斜坡上。
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从船上伸向岸上,再分成若干股,每个纤夫都背上一条绳子。绳子与布的地方一有块布,减轻绳子勒背的痛苦。
这是秋冬时节,若是夏天,纤夫会赤身裸体上阵,都是男儿,也都没有了羞耻感,偶尔船上有女子,远远一望,都红了脸。
重庆是火炉,在阳光的暴晒下,背部晒掉皮是常有的事,河沙坝里穿草鞋,脚上都烫起泡了,但是省了衣料钱,而且流汗方便啊,
一个领头的纤夫一边跳跃,一边舞动着手上的一条绳子,在唱:“那你买个粑粑又揣在怀……”
众纤夫和:“呀喂哟——嘿吭——耶诶——诶——”
“那狗儿咬你你就将粑打啊……”
“呀喂哟——嘿吭——耶诶——诶——”
纤夫们都包着头巾,穿着草鞋的脚,紧紧抓牢地面。他们的身子呈45度,甚至60度,垂下的手,都触摸到地了,几乎是在爬行,步调一致,左斜一下,右歪一下,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号子协调了大家的脚步,也是为自己打气鼓劲啊。
一艘木船就这样拉过了急流险滩,又继续往上游驶去。
“买个粑粑”,人长一张嘴,就要吃饭啊,男儿娶了老婆,就要养家糊口啊,买个粑粑又揣在怀,家里的婆娘娃娃都盼着呢。
纤夫们拿到辛苦钱,欢欢喜喜往家走,粑粑要顺顺利利带回家啊。
他们活得是如此低微,但你可知,他们曾经也为抗战争作过贡献。
1938年10月,卢作孚指挥的宜昌大撤退,用“三段航行法”,将宜昌至重庆分为三段航行,宜昌至三斗坪,三斗坪至万县,万县至重庆。
20余艘货船和800余艘木船,冒着日机的猛烈轰炸,来回奔波在凶险的峡江之上,用40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年才能达成的运送量,大量人员及战时物资由此进入中国的大后方,号称东方敦刻尔克大撤退。
“蜀道难”,当时入川水路交通是唯一的选择。水路也不平坦,宜昌以上的三峡航道狭窄,滩多浪急,险象丛生,有的地方仅容一船通过。大船不能直达重庆,必须在宜昌下船“换乘”走长江三峡的大马力小船,才能穿过三峡。这就需要纤夫了。纤夫的肩膀上曾经也承载过一个民族持久抗日的希望啊。他们的心里也曾游荡过抗战的豪情啊。
“拉船的人儿犹笨如牛一样,拉起船儿汗水眼泪一起流,问你拉船为啥起,是为儿为女为了婆娘要吃莽莽(饭)有口饭吃。”
大型山水实景演出“印象武隆”,以非物质文化遗产“川江号子”为主线,开场 一声声“川江号子”的呐喊动人心魄,令现场观众为之动容。改革开放,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出来游山玩水时,静坐剧场,感受川江号子在历史的长河中回荡。
长江边啊,曾留下了多少纤夫的泪和汗,人世间的苦难,曾经就像这号子声一样漫漫无尽头啊,追忆往昔,感慨万千啊……
作者: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