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总统府”

一、飞赴高雄

今年2月22日下午15：20，澳门航空公司的班机准时从江北国际机场起飞，我也随之开始了8天的台湾之行。

因飞机要在澳门中转，停留4个小时后再搭乘另一航班飞高雄，空中飞行时间有3个半小时。打发这段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看报纸。我的座位在机舱后部，报纸发到我这里，空姐手中只剩下《澳门日报》。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无甚看头，就问空姐有无台湾出版的报纸。那位美丽的澳门空姐笑盈盈地回答：“先生，我替您找一找。”不一会儿，她就给我找来一大叠台湾报纸，有《中国时报》、《联合报》和《自由时报》，内容就丰富多了，这些报纸后来我一直带回重庆。

晚上23：05，飞机准时降落在高雄机场。短短半天就从内地来到宝岛台湾，心里难免感到好奇。本以为出机场时会有严格的安检，谁知过关时非常顺利，看来大陆和台湾的交流对海关关员们已习以为常了。离我们一丈远处站着腰佩左轮手枪的警察，两手背在背后，微笑着看着我们过关，这是我们8天台湾之行中看到的唯一的警察。

地陪导游已等候在机场出口处。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戴网球帽，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这让我们多少有些失望，原指望是一位美丽如蔡依林的台湾妹儿当导游，让我们在这八天旅游中天天欣赏美女，从而不感到寂寞。但很快事实就证明我想错了，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游。

接我们的大巴车豪华舒适，设备完善。司机姓施，五十来岁。他打开行李厢，把我们的行李整齐地摆放在里面。我们想帮忙，他谢绝了，要我们别管。初到台湾，已对这个宝岛的人情世故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二、导游小杜

导游名叫杜清慧，今年57岁，自称小杜。咋一听我们都笑了，这不是卖萌吗？

小杜说他头天接到高雄市警察局电传他的全团游客的资料，仔细研读后发现，26名游客中只有两人的年龄比他小，因此在众多大哥大姐面前只能称小。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就释然了。

小杜的名字有些女性化，他说是因为前面有四个哥哥，父母盼女心切，在生他之前就取好名字，结果生下来还是儿子，只好作罢，名字仍保留，聊以自慰。

小杜随即在大巴车的电视上展示了他五兄弟在海滩上的照片，个个生龙活虎。他自我介绍年轻时当过兵，后来上过大学，摆过地摊，当过教师，最后才干的导游。

小杜干导游是很专业的，他随身挎包里带有很多优盘，每天要游什么景点就从优盘里调出有关的内容在电视里放给我们看，他说这叫先做功课。比如参观邓丽君纪念馆前，他就让我们先了解这位世界歌后的生平，放她生前在音乐会上的演唱，以加深我们对她的了解。

在游览花莲太鲁阁风景区时，小杜介绍经过这里的这条横贯台湾东西的公路是当年蒋经国亲率一万多名士兵，历经四年，牺牲了二百多名士兵的生命修通的。在车上他放了一部台湾拍的电影，讲的是国民党败退台湾时在大陆抓壮丁，一位年轻的妻子正在医院生孩子时，丈夫却被抓走，从此一隔就是四十年，丈夫后来又在台湾娶妻生子。

1987年台湾开放民众赴大陆探亲后，他急切地想回家乡看望原配妻子和从未谋面的儿子。但他台湾的妻子在为他办回大陆探亲的台胞通行证时却不幸遇车祸成了植物人，他被迫放弃返乡之行照顾濒危的妻子，直至十年后妻子死去。但大陆的原配妻子在苦等他回来未见人后也在抑郁中死去。儿子就认为父亲无情而不原谅他。

到了晚年，他已无法行走，回大陆成了梦想，就叫儿子携孙女赴台见一面。父子见面后因儿子始终不肯原谅父亲而屡屡产生情感冲突，终于在一次激烈言语冲突中父亲心脏病猝发而逝去。

儿子在清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父亲几十年来写给母亲但又无法寄出的信，终于理解了父亲。影片最后是儿子抱着装有父亲一半骨灰的骨灰盒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在机场挥泪告别。看到这里全车的游客都潸然泪下。

旅游大巴在经过花莲荣誉军人之家时，小杜告诉我们，当年修建太鲁阁公路的万名老兵后来有的回大陆叶落归根，有的在台湾结婚安家，有的病死，无家可归的就集中安置在这里，现在仅剩几十人。他们生活无虞，但心很苦，如果我们在车上看见他们不妨招招手，他们知道你们是从大陆来的会很高兴。大巴停在荣誉军人之家大门对面，我从车窗望去，那里面建筑物倒是很漂亮整洁，但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大门外一个戴着帽子拄着手杖的老兵低头缓缓走着。我举起手希望他能看见。仿佛有心灵感应，他扭头望向我们。我赶紧挥手，同车的其他人也拼命挥手。他看见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车子开动了，他一直站在那里向我们挥手。我望着他逐渐变小的身影，心里感到一阵酸楚，赶紧坐下来，不愿别人看见我眼里流下的泪水。

三、宝岛风情

节约的习惯与有序的交通

在台湾游玩期间，台湾人节约用水的习惯给我留下了深刻

导游小杜告诉我们，台湾的水资源并不充沛，只有27%的雨水可以利用，尽管如此，车上所载矿泉水还是可以不限量地让游客饮用，唯一的要求是每一瓶都要饮完才能去拿另一瓶，而且空瓶要回收。他教了我们一个处理空瓶的好方法，并边说边做示范——把空矿泉水瓶盖子拧开，再用两手掌将瓶子从两端往中间压，瓶子顿时缩成一团，然后再将瓶盖拧紧，瓶子就不能复原，这样体积就小多了。

环境洁净是台湾的另一个特点。走在台湾的大街小巷我们看不见一点垃圾，哪怕是一个烟头。来台的第一天，导游就告诫大家一定不要乱扔垃圾，绝不允许在“望不见天空”的地方吸烟，否则罚款5000台币。有一次吃完早餐，有人上车前把抹嘴的餐巾纸扔在地上，导游过来看见了，说了一句：“哎呀，这是谁扔的？”就赶紧弯腰捡起来扔在车上的垃圾桶里。

交通秩序好也是台湾的一道风景线。台湾的街道并不宽，哪怕是台北、高雄这样的大城市，很多道路就是两车道。台湾环岛游全程有1500多公里，我们乘坐的大巴几乎每天都要跑二百多公里，但八天来我们没有看见一起诸如擦挂、追尾这样的车祸，原因在于交通秩序好。在十字路口只要红灯一亮，无论汽车或是摩托车都齐刷刷的停在线上，后边一辆接一辆整齐的排成直线，我们在车上看去不禁赞叹：“瞧，他们排得多整齐！”没有谁试图往前挤。此外，无论在哪里你都听不见汽车喇叭声，好像司机都没有按喇叭的习惯。在街上，我们没有看见交巡警，但街上秩序井然，没看见哪里堵车。当然，台湾的机动车比大陆的少也是客观原因之一。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

第七天是游览阿里山。早些年传遍大陆的台湾歌曲《高山青》就使我们对阿里山心向往之。在车上，导游小杜问我们会不会唱这首歌，大家都说会，于是有人就唱起来。小杜开玩笑说你们大陆游客已经把歌词改成“阿里山的姑娘美如鬼呀，阿里山的少年撞到山啦”，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大巴开到阿里山脚，小杜说要带我们去老村长家里作客。老村长是阿里山原住民，有五个老婆和十九个孩子。当地政府鼓励阿里山的少数民族多生多育，老村长养不活这么多孩子，政府就按政策每年补助每个孩子6万台币（约合人民币12600元）。这是一个兴旺的大家庭，姑娘个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小伙子身体强壮，动作敏捷，他们都穿着民族服装，很好看。这一大家子经营着一座茶楼，主要销售阿里山茶叶、桧木工艺品和当地出产的灵芝、木耳、菌类等土特产。老村长的长子主持接待，老村长的女儿们马上现沏阿里山茶给我们喝，还端出自家种的瓜子、花生请我们吃。那茶的味道果然好，于是大家纷纷掏钱购买。

告辞老村长家，我们就上山直驱阿里山风景区。来到阿里山邹族文化部落，那真是风景优美的地方。天上是蓝天白云，地上是盛开的各种鲜花，山坡上是一片片青青的茶树。邹族的姑娘都穿着同样鲜艳的民族服装，小伙子头顶上披着几根鹰的羽毛，据介绍，如有六根羽毛，就是最厉害的勇士。他们的衣裤都是黑色，一律打着赤脚。奇怪的是姑娘们皮肤都很白皙，显得秀气，而小伙子个个黝黑，显得粗犷。

在一家烤肉的小屋，我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邹族小伙子，像是知识分子，一交谈，他竟然是台湾大学音乐学院的毕业生！他把我带进屋里，只见墙上挂着小提琴，屋角摆着钢琴。我问他大学毕业后怎么不留在城里？他说要传承本民族文化，毕业后自愿回到阿里山。又走到一处卖果脯的小店，店主是一位美丽的邹族少女，个子高挑，浑身洋溢着纯洁的青春气息。我提出想和她合影，她笑着答应了。我问她普通话怎么说的这么好？她说刚在城里高中毕业回到阿里山，普通话是在学校学的。

不一会，演出开始了。主持人就是那位台湾大学音乐学院的高才生，演员就是茶叶作坊和卖土特产的姑娘小伙子们，刚才卖果脯的那位美女也在里面。这些歌舞表现的大多是邹族人民农耕、打猎、庆丰收的情景，是原汁原味的原生态。

歌舞完了，主持人介绍下面要出场的是两位重量级歌手。两个男歌手上场了，游客中马上就有人叫起来：“这不是去年央视《星光大道》的季军吗？”主持人笑了，说“没错，请他俩为大家演唱《台湾岛啊，我的故乡》。”不愧是季军，这歌由他们唱出来味道就不一样，全场游客都跟着唱起来，顿时全场其乐融融。歌唱完了，主持人指着年龄稍大，上嘴唇留着小胡子的歌手说：“大家看他像谁？”众人仔细端详一番，有人叫起来：“像孙中山！”主持人笑了：“没错，现在有请孙总理给大家讲话！”那歌手拿起话筒，一只手背在背后，拿腔拿调的学孙中山讲起话来：“我欢迎亲爱的大陆游客来阿里山邹族文化部落作客，祝你们玩得开心，旅途愉快！”全场顿时笑翻了天。

最后《高山青》的乐曲响起，主持人邀请游客上场与姑娘小伙共舞，游客们呼啦上去一大帮人，大家手拉手围成圆圈跳起来。事后小杜说他数了数，上去的游客中至少有一半是我们这个团队的，这让他很有面子。这也难怪，以我老婆为首的这一大帮婆娘都是社区舞蹈队的。

阿里山之行实在太愉快了！

（特约编辑 于次）

天外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