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三角梅一样绽放
——参加南岸区作协与大溪沟街道“庆祝建党100周年”采风活动有感
三角梅!
蓬蓬勃勃的一大簇三角梅在顶楼绽放。
在“枣二步道”路口往下行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一栋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楼房,灰色的墙体,防盗网,遮雨蓬,甚是简朴,估计有八九层吧,因山城独特的地势,所以从高处看,也就只是四五层楼,并不高大。但楼顶的三角梅却开得红艳艳的,从楼顶垂下来,红红火火一大簇,像极了燃烧的火焰,眩目、耀眼。
正是阳春三月,与文朋诗友漫步在渝中区大溪沟地区的大街小巷里。车行道是双向,路面干净、平整,但逼仄。路边有一段围了起来,市政正在进行改造,这是陪都时期就有的公路,这里又是当年的行政中心地带,住家多,所以扩建难,只能是改造。
多的是步道,坡坡坎坎顺着山势延伸,像城市里的毛细血管一样,串联起了陪都时期的遗迹。邓小平从这里的“中法学校”走向救国求学之路,茅盾的《白杨礼赞》在这里诞生,孤儿学校里走出了江姐,沈钧儒旧居、棫园(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遗址)、中共南方局的旧址、陈诚公馆也在这里。当然还有正在这里生生不息的千家万户的居民。
儿时的我,生活的场景也与之相似,在与朝天门隔江相望的南岸,上学往上走,放学往下行。
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跳跃式的行进。像小鸟飞出了校门,拉大步子,三步并作一步,蹦蹦跳跳,迈过一组组梯坎,三五级一组,有直行的,也有转弯的,约有百步,跑回家。
坐渡轮去对岸的渝中区,叫进城,渝中区那时叫市中区。
下到河边还好。上来可就难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河滩、河街,从吊脚楼那里分道,沿着左手边的石板路拾级而上,穿行在小街里,走啊走,石板路拐来拐去的,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回家时,早已是一脚的沙,一身的汗,气喘吁吁,躺在床上,感觉双脚脚尖不停地跳啊跳。
迎来了改革开放,电梯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像很多的人一样,我也住进了电梯房,提升了生活的品质。
今天,穿行在似曾相识的这步道上,竟然有了出游一般的新鲜感。
通向外科医院的山城步道中的一段,在梯坎的壁上用彩色涂了黄色、红色、蓝色的线条,远远望去,似乎又组成了一副织绵,喜气洋洋的,旁边的电杆上,有妙手绘成的丹青,居民楼的窗户上勾勒有一条条黄色的五线谱,有音符在上面跳动,我不禁想起,据说,天堂里的路就是玛瑙铺成的,山城步道可有几分像?
从张家花园隧道出来,竟然看见巴蜀小学,我曾于1986年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时节,在这所学校实习了一个月,和同学们一起,住在一个大教室里,那时我还不满18岁,正是青涩的年华。
虽不曾感受到时任巴蜀国文教师的叶圣陶先生笔下的“巴蜀园,幽趣甚多,随处有小林,有泉石,可憩坐而观玩……蝉声、泉声而外,绝无他响,殊觉享受非凡。”
我的脑海里留下的是它八十年代的容颜。偌大的校园,宽敞的操场,成排教学楼,以及巴蜀的老师身上展现出来的高超的教学艺术,还有儒雅的气质,也是我不敢奢望的梦想,需要足够优秀才能留在这所学校任教,唯有班长马宏留下来了。现在正是她在守护巴蜀小学,现在的巴蜀小学仍然是重庆教育界一支骄人的金花,若某所学校排名能紧跟巴蜀小学之后,都是某所学校的荣光。
如果把我的教学生涯比作一场飞行的话,无疑,巴蜀小学就是停机坪,是我蓄势起飞的地方。如今的我,也从青涩走向了成熟。曾经带领学生创作了长篇儿童武侠小说《张宋演义》,创办了太初教育,凭借精湛的教学艺术打造了良好的口碑。
在这里,我触摸抗战的痕迹。无数有志之士,在这里生活过,怀惴着梦想,舒展过抱负,他们的名字在陪都的上空像群星闪耀,惊艳了岁月,随着时间的流逝,又像这些青砖黛瓦一样,褪尽铅华,静静在躺在青史之中。
他们的人生高度,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企及。如果不能做娇艳的花朵也不愿意做绿叶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那么,就做像三角梅一样的花苞吧,只要有所作为,也可展现独特的美,足矣。
好多人都是这样。像大溪沟街道党工委书记朱传富,他如数家珍般向我们南岸作协采风团队介绍辖区内的情况,又带我们参观了九十年代居民楼的空中走廊,直达6楼,使6楼成为平街层,住顶楼的用户,只需爬5层楼,就到家了。在九十年代,也是了不起的创举。他的眼里流露的是欣赏、欣喜,还有一种创业者般的激情。对于自己所带领的街道团队做的事,却不太讲。都说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正是因为有他们的作为和守护,这片老旧社区才会旧貌换新颜。
亲爱的,你是否愿意也像三角梅一样,适应各种环境,努力生长,延长花期,还可以绽放出黄的、白的、水红的、玫红的色彩,让平凡的世界更多一些色彩,平添一分美与活力?
(2021年4月30日)
作者: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