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美酒

来源:民进荣昌区委会|作者:李黄英|时间:2023-10-30 10:03:38

周六早晨,和女儿出门。有零星的雨点,从天空跌落下来。女儿深吸一口气,感叹:“好香。”我才发现湿漉漉的空气里,裹挟着浓稠的香气――是桂花。于是,我放慢脚步抬起头。

这株桂花像一位隐士,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小区的一丛花树中。如果不是这团香气,泄露了它的身份。要从一堆树中,很快找到它,并不容易。也是这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息,让它从树中脱颖而出。它用自己的芬芳,温柔地提醒忙碌的人们,秋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近了。

此时,桂花又变成了一个黏人的孩童,跟着我们走了一路。小区里、面馆旁、超市门口,全是它顽皮的身影。一朵朵黄色的小花,透过枝叶探出头来。那香气从树上抛洒到空气中、水泥地面,霸占着它经过的每一个角落。是谁打翻了,秋天酿造的这坛金色美酒呢?当秋风调皮地摇醒桂树时,酝酿了一个季节的香气,如波涛般金黄地涌出,醉了季节,也醉了我奔忙中蒙尘的心。

三三两两走着的行人,一边谈笑一边享受它的醇香,时不时抬起头,感激地看它几眼。它趴在枝头,咯咯笑着,笑得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惹得整棵树也跟着激动不已。看着看着,我被它的喜悦传染,心情也跟着变得愉快轻盈起来。

女儿蹲下来,捡拾地上的落花,只一会儿,口袋就被香气挤满。回到家,她将这些小可爱细细铺在竹篮里,摊放在阳台上。“晒干了可以做香料。”女儿美美地说,脸上有明媚的阳光在流淌。此刻,我和她都被桂花的香气紧紧包裹。那些年少的时光翩翩而来,我仿佛成了从前那个摘花的青涩少年。

老家屋后种了几棵桂花树,每到秋天,我和妹妹都会欢喜地跑去摘。我们站在松软湿滑的泥地,左手拉着树枝,右手伸出去,将簇拥在一起的小花轻轻一拧,香喷喷的花就从枝头坠到手心了。此时,桂花和它的香气就被我们捉住了,接着,生怕它们逃跑似的,我立即小心翼翼将它们关进袋子里。整个秋日的黄昏,就被这些金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填满,我们的手上、心里,也涂抹了它浓郁的芳香。

一直摘到夜色袭来,我们才揣着满身的芳香和喜悦回到家,然后,在窗台铺上一层桂花,让它金灿灿的香气,给简陋的房间镶一层金边,剩下的拿去给父亲泡酒。桂花本是优雅的小女子,和酒混在一起,也沾染了酒的火辣,变成了个性鲜明的女汉子。她因酒改了性子,那酒也因她变得温润了几分,把它用来泡酒真是一桩美事。

但我更爱她温婉的本性。在众多糕点中,桂花糕算是能将它的温柔甜美诠释得淋漓尽致了。可惜,城内只有一家点心房有卖桂花糕。小小的一盒,巴掌大小,摆在精美的橱窗里。经过一年的漫长等待,才能短暂地一睹它的芳容,吃上一两次,越发让我念念不忘。

此刻,走在这条铺满桂花毯的街道,储存在我脑海里的往事,被它一一牵引了出来。秋天这个季节,因为桂花的加入,变得香气四溢,我被秋雨打湿的心情,也跟着变得金黄、明亮。

作者:李黄英

责任编辑: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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